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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响大半世纪的名家高谈

1999-03-19 来源:光明日报 秋谷 我有话说

新版“名家说”丛书首辑已出四种:《朱自清说诗》、《俞平伯说红楼梦》、《童书业说瓷》、《顾随说禅》。虽然,四位著者均已作古,而大半世纪以来,他们以各自美好的人格精神,精湛的学术成就和艺术魅力,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。

始以风概卓识震动学界,今犹生意盎盎、魅力灼灼,是上海古籍出版社新版“名家说”丛书显著特点。首辑已出四种:《朱自清说诗》、《俞平伯说红楼梦》、《童书业说瓷》和《顾随说禅》。虽然,四位著者均已作古,而大半世纪以来,他们以各自美好的人格精神,精湛的学术成就和艺术魅力,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。这四“说”,即为实实在在的名家高谈。

朱自清先生为人、治学风范,皆向为人所称羡。其诗文创作,显示了新文学的艺术生命力,许多作品至今脍炙人口。这部《说诗》,则是他在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上的重要成果。含其研究诗史诗学力作《诗言志辨》,以及《论诗学门径》、《诗的语言》、《什么是宋诗精华》等十余散章。纵横辨析的是古诗,而始终以深博学问根柢为依托,以探索开拓新文学道路的精神为魁灼,在对诗史诗学许多问题作缜密考证辨析的同时,密切注意新旧文学的内在联系,筚路蓝缕,以启山林。独到见解、敏锐感悟,书中随处可见。

与朱自清先生一样,俞平伯先生也是现代散文家、诗人、文学研究家。他的成就也是多方面的,而最受世人瞩目的,则是他关于《红楼梦》的研究成果。“五四”运动以前,对《红楼梦》的评论研究已颇热闹,主要有评点派和索隐派,人称旧红学。索隐派尤闹得不成样子,简直要把它涂得面目全非了。1921年,胡适撰成《红楼梦考证》初稿;1923年,俞平伯的《红楼梦辨》出版。二书问世,标志了“新红学派”的崛起,俞著系统完备,努力凭借实际的材料,详论《红楼梦》的风格,作者的态度,续作者的依据等等,推倒许多蔽旧假设,清除索隐派梦呓,因而受到学术界的重视。时隔三十一年,即1954年,由于众所周知的非文学和非学术原因,以及《红楼梦辨》本身的局限缺失,致成对它声势浩大的批判和讨论。事过境迁,今已成为红学史上一道特殊风景线。收入“名家说”丛书的,就是这部新红学派的代表作《红楼梦辨》。如上所言,其意义已逾于著作本身。数十年来红学界取得的累累成果,大凡与此书的存在与遭遇有着千丝万缕联系,今日重读此书,当可咀嚼出更一番滋味。

顾随先生的知名度虽逊于朱、俞,却是另有一功。他竟能胜似禅门中人,将“不可说”之禅法的方方面面,说得头头是道,兼及表里,兼及知行,由阿弥陀佛说到鲤鱼,意在言中,却又音飘弦外。毕竟又是作家当行,其文优雅而饶机智。由此看来,常人大可不必向禅师问道,只要听听顾随说禅,窃其悟性,即可兼得禅之理、趣、味。

上述三位是文学家,童书业先生则是地地道道的史学家。顾颉刚先生创立以疑古为旗帜,以考辨古史资料真伪为职志的“古史辨派”,影响几及一个世纪,童书业即为该学派中坚之一。童氏论史、谈画、说瓷,总能以学术胜人一筹。《说瓷》一书,首次对中国瓷器发展史作了概括性描述,并以其深厚的史学功底和缜密的思辨能力,发掘可靠的文献记载,结合考古上的收获,指出了以往有关瓷器史研究上的种种舛谬疑误症结所在,廓清了一系列被古董商作伪、鉴赏家揣测臆想搅得扑朔迷离的问题。其迭出新见,曾在学术界引起不小震动。细味其说瓷之态度、方法,自能受益匪浅。有志于瓷史瓷器研究及赏鉴收藏者,此书不可不读。

此外,顾颉刚先生专为俞著而撰的序言,张中行先生谈顾随的两篇文章(见顾著代序、附录),皆饶别家无法代言的心解,同样值得细读体会。

上海古籍出版社历年来陆续出版过不少规范颇宏的学术著作,上述四“说”即由其中相关著作里辑出,所以这套“名家说”丛书还有个副题——“上古”学术萃编。高品位的学术著作是不应该受冷落的,如今出版不同专题的“名家说”,以满足多方面读者的需要,确是值得称道的好办法。但愿不用间隔太久,能让更多名家走下高阁,与我们侃侃谈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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